第118章 走马上任(1/2)

延平帝有六子,大皇子早逝,二皇子一心向道不理世事,四皇子平庸无奇,在司离没有回宫之前,有实力争夺皇位的只有三皇子司泽和五皇子司煜。两人明争暗斗了多年,谁知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夺了储君之位,怎么看也意难平。

司离是前皇后嫡次子,在大皇子死后,司离五岁之前几乎和曾经的奚玉棠一样,是被皇帝和皇后捧在手心里长大的。前皇后之所以被废,也和他流落宫外脱不开关系,可见延平帝对自己失去这个儿子有多痛心。

随着后来司离回宫,一归宗就被封为太子,这其中也不乏延平帝有补偿之意。当上太子之后,又是亲选太子太傅,又力排众议给他捞功给他教导,甚至可以许他随意出入勤政殿,若说那个皇宫里有谁是在真心对司离好的话,奚玉棠觉得,或许只有延平帝一人。

如今延平帝年暮,身子骨从那年雪灾之后就一直不太好,司离这次自请常住相国寺又令他大动肝火,一来二去,人便病了。

奚玉棠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见到了延平帝。

上次见面,这位帝王给她的印象是个睿智又有魄力的帝王,而这次,奚玉棠面对的却是一个不知何时头发已花白,看起来已是迟暮的老者。

她是陪沈七一起来的,作陪的还有药王谷谷主沈寰。三人相见,尴尬的唯有沈寰一人。沈七最为坦然,他是来治病的,哪怕落的是他亲大伯的面子,只要给钱,只要身后站着奚玉棠,他有何可惧?

切脉,查病因,翻看过往病历药方,行针,开药,一套诊治下来,沈七额间不知何时已经见了汗。

奚玉棠尽心尽责地当着保镖,眼观鼻鼻观心,该行礼行礼,该闭嘴闭嘴,唯有在延平帝起身时微微抬了抬眼皮子,却还恰好和这位九五之尊对上了视线。

“皇上忧思过重,想要尽快恢复,当保持身心愉悦,三日后草民会再来。”

沈七说着每个大夫都会说的废话,毕竟皇帝的病是小病,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人老了。而这些话延平帝近日来已经听腻,不过相比他人,他对沈七至少多了一分忍耐,因为一套行针下来,他明显觉得自己比之先前身体轻松了许多。

不愧是名震天下的神医。

“辛苦沈大夫,赏。”看,连说话都有了几分中气。

大太监梁文德很有眼力劲地送几人出寝殿,还没走到门口,身后便再次传来了延平帝夹杂着疲惫的声音,“奚教主留步。”

奚玉棠脚步一顿,一旁的沈七诧异地看了过来。

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放心,奚玉棠转而回到了延平帝身前,跪地回话,“皇上。”

“起吧。”延平帝慵懒地开口,“近日可曾见过太子?”

奚玉棠起身,半垂着眼道,“回圣上,不曾。”

“哦?”延平帝似乎很意外,“朕还以为,你会不放心他。”

……这话要接么?

奚玉棠沉默了片刻,道,“有圣上在,太子殿下不会有事。”

延平帝没有说话,只用那双深沉的眸子定定望着她。

奚玉棠被盯得头皮发麻,只得继续道,“草民收到了殿下的手书,知太子殿下无事,便去忙他事了。”

“嗯。”延平帝这才应了一声,“忙些什么?”

“……一些无关紧要的儿女情长之事。”奚玉棠硬着头皮答。

延平帝笑了一声,意味不明道,“与越家少主成亲也是无关紧要?”

奚玉棠低头不语。

“朕居然看走眼了啊。”对方叹,“竟不知奚教主是女儿身。”

刷地一下,奚玉棠跪了下来。

“草民欺君有罪,请圣上莫怪。”

延平帝挑起眉梢,定定看了一眼眼前跪着的人,轻描淡写开口,“奚玉棠,欺君可是大罪,换做朕的臣子,只会自请责罚,你倒好,上来便是让朕莫怪?”

“……圣上仁慈。”奚玉棠只得挑了一句不会出错的话。

延平帝哼了一声,却无了下文。好半晌才又道,“奚玉棠,你和卫寒交情如何?”

奚玉棠已经搞不懂延平帝是何意了,“泛泛。”

“不曾交恶?”

“……并不曾。”

“那你觉得,朕将卫寒留给太子如何?”

“……”

留给太子干什么?是杀还是用?

不说清楚谁知道您何意啊!

奚玉棠心里一片弹幕闪过,嘴上却道,“皇上用心良苦,太子殿下当真好福气。”

延平帝眼底的笑容一闪而逝,随即忽然口吻一改,“奚玉棠听令。”

“在。”奚小教主条件反射地直起了腰。

“朕命你,即日起领锦衣司同知一职,配合卫指挥使,尽快捉拿东宫放火真凶归案。”

“……”

啊?!

奚玉棠猛然抬起头来。

“怎么,对朕之言有疑?”延平帝语气冷了下来。

“不……”奚玉棠重新低下头,“奚玉棠……领命。”

听她应下来,延平帝脸色少缓,摆手示意她退下。奚玉棠起身告退,走到一半又忍不住停下来,“皇上,草民,不,臣有一事不明。”

“不知为何朕明知你是女子还要用你?”延平帝阖眼小憩,看也没看她。

奚玉棠被猜中心思,“皇上圣明。”

延平帝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,“朕自有用意,下去吧。”

一肚子话被堵了回去,奚小教主只好默默离开寝殿。

一路无言回到越府,没过多久任命的圣旨便追了过来。在自家兄长和越清风似笑非笑的注视下,奚玉棠正式接过圣旨。至于官服和其他配套的东西,要等两日,来颁旨的梁文德笑吟吟地说着恭喜,听在耳里,简直让奚玉棠头都疼起来。

送走梁公公,奚玉棠第一件事便是吩咐韶光和秋远闭门谢客,谁也不见,而后才和那两人一起回了主院。

“走一趟宫里,捞了个从三品。”奚玉岚脸上揶揄的笑容不要太明显,“棠棠,你这也爬得太快了吧?”

“你闭嘴。”奚玉棠白了他一眼,“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去了。”

说着,又忍不住瞪向越清风,“都怪你!”

躺枪的越少主心情也不好,但还是摆出了无辜脸,“为何怪我?”

“不是你我能当这玩意?!”奚玉棠嫌弃地指着桌上摊着的圣旨。

越清风歪着头看她,脑子里过了一圈她的话,这才恍然大悟,“啊,那位知你我的亲事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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